“这里有黑暗气息的波动,那抹涟漪惊醒了我,然后我就感受到了你的召唤。”
红衣魔法少女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呃……你最初是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里过着每分钟59秒的生活。那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只有一个人教我魔法,有关时间的魔法,然后他就不见了。那里太空洞了,空洞到寂寞。”
红衣魔法少女回忆着自己的过去,那段想起来身体就忍不住颤抖的过去。
“没事了,没事了。”
左哀尝试安慰这个可怜的人,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主人你不会抛弃我的吧?”
魔法少女眼中含着,可怜巴巴地看着左哀。那种眼神,左哀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养的小狗,或者说是替妹妹养的小狗。
那个时候左怜还是个特别任性的孩子,因为那个时候母亲还特别宠她。她非常喜欢小动物,非常喜欢和它们玩耍。
但是妹妹也只是和它玩,从来没有考虑过之后的如何让它继续活下去。母亲从宠物市场买来了一个好看的中华田园犬,带回来之后就丢给了左哀,因为她也不喜欢养宠物。
中华田园犬大概是世界上最为温驯的狗之一了吧,而且洗干净之后好好养育其实也是特别好看的。左哀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养宠物的叔叔阿姨老是鄙视般地看着自己的狗狗,但他很宠它。对它来说,这大概也就够了。
狗狗一直和左哀在一起,除非妹妹想起它来了,就拉它出去遛遛,和它玩耍。不然的话,这只狗其实算的上是左哀的私人宠物。
日久生情这句话简直不能再对了,无论是和狗亦或是人类。那只狗越来越喜欢腻着左哀,而妹妹已经把这只狗遗忘了。因为妹妹有了新的爱好,新的玩具。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妹妹才开始学的格斗术,然后发现她自己其实是个体能天才。
父母之间的战争爆发的悄无声息。那个时候弟弟在每天都要去老师家补习,妹妹沉迷于格斗术的练习以及虐同门师兄弟的**之中,只有左哀每天蜷缩在家里听着父母的争吵。
左哀躲在自己的小屋里瑟瑟发抖,狗狗在他的怀里老老实实的待着,然后轻轻舔他的手,给他幼小的内心以略微地慰藉。
父母的感情很奇怪,不甘于平淡,却又讨厌太过持久的硝烟。两个人感情不浅且深,谁都能离开谁继续活下去,但是却又都舍不得彻底分开。
母亲埋怨父亲动辄数月不见踪迹,父亲埋怨母亲对妹妹太过宠溺,搞得市里没有一家格斗术培训中心敢收她。总之,两个人已经公开矛盾了,并且明确表示以后不可能再做夫妻。
说好的不再做夫妻,可是一遇到关键性问题就都说有事,离婚证办了一年都没下来,最后不了了之。
那段时间,弟弟依旧无忧无虑,妹妹依旧男孩子气十足,唯有左哀懵懂的瑟瑟发抖,唯有那只狗每天陪伴着他。
后来,无聊至极的母亲开始策划第一次离家出走。她受够了在家里做家庭主妇,虽说她也只是个什么都不做的闲人,但是她就是想出去逛逛,带上她的宝贝女儿。
父亲神秘消失了,母亲带着弟弟妹妹离家出走了。那座大房子里只剩下了左哀自己一个人。所有的屋子都空空荡荡的,左哀在里面狂晃悠悠,一个人行走。
狗狗也跑着跟在左哀的后面,然后它撩了撩左哀的裤腿。
“别闹了,狗狗乖,让大哥哥一个人静静。”
那只狗就叫做狗狗,因为左哀家里只有这一条狗。
狗狗丝毫不肯放过左哀一个人发呆,它想要和左哀玩。实在没法子了,左哀不得不逗一逗它,虽说没什么力气。
狗狗似乎感觉到了左哀的无精打采,于是轮到它逗左哀开心了。
它旋转跳跃,作揖装死,捡来它的狗玩具给左哀,可是左哀却还是开心不起来。最后,它瘫坐在地上陪着左哀一起发呆。
“算了,狗狗,我们来玩吧。既然搞不懂那两个大人,那就不想。”
狗狗听到左哀的话,看着左哀脸上无助的微笑,兴奋地跳起来,扑到左哀怀里。
“狗狗,走吧。”
这间房子里,那段时间里只有一人一狗。而且那一人,开始慢慢地学会养活自己和那一狗。
父亲每个月会寄回来生活费,所以左哀不用担心生活开销的来源。
洗衣服,不会?那就自己慢慢尝试好了。自己看着洗衣机上的说明书,不认识的字自己查字典,不懂的按键自己百度。
做饭,不会?那就自己慢慢学好了。左哀带着狗狗去菜市场买菜,和狗狗一起去买菜谱。他不知道自己被锅烫了多少次,被热油溅了多少次,煮糊多少次东西,总之他做的饭菜开始慢慢地从毒药变成了佳肴。然后,他和狗狗一起吃掉自己的辛劳结果。
左哀自己都觉得惊奇,原来人类可以有那么大的能力。他在那段时间学会了所有自己照顾自己所必须得技能,然后还顺带照顾着狗狗。
你看,父母不在我都能生活的很好,左哀最乖巧懂事了!
母亲玩够了,也就回来了,父亲的工作结束了,也就回来了。
两个人看着无比整洁的家里,阳台上随风飘动的干净衣服,正在围着左哀欢快打转的狗狗,还有围着围裙正在吃自己做的豌豆肉丝的左哀。
两个人诧异与左哀的自力更生能力,于是两个人再次爆发新的争吵。父亲指责母亲把左哀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不顾,母亲则反驳说我是在锻炼他让他自强。
左哀再次蜷缩在自己小屋的角落里色色发抖,还是那只狗狗在陪着他。他还是不懂父母为什么吵架,明明他那么乖,一个人也能生活的那么好。
人是会生病会老死的,狗也一样。可是狗的寿命明明那样长,
狗狗不该这么短命的。
某一天,狗狗开始无精打采的,连接球都提不起精神了。左哀觉得它也许是累了,所以看起来奄奄的,于是把它放进它的小窝让它好好休息。
狗狗明显对左哀很不舍,但是听话的它还是听主人的休息了。
休息对狗狗来说没什么效果,相反太多的睡眠加剧了他的身体衰弱速度。左哀开始去搜索狗狗的相关症状,开始抱着狗狗去找兽医。
兽医表示无能为力,狗狗幼年的时候似乎身上留下了什么病根,导致他现在身上有了不可治愈的顽疾。兽医不说那顽疾是什么,因为他不忍心告诉左哀,其实宠物市场许多狗狗都是刚刚出生的廉价流浪狗。
左哀求助无门,父母的战争那个时候也进去了白热化。他只能抱着狗狗一个人在屋子里哭泣,然后看着狗狗慢慢地迈向死亡。
左哀开始变得自责,如果早点买到你就好了,如果鼓起勇气不让妹妹蹂躏你就好了,如果我一开始就会做饭你不用吃那种黑糊糊的饭菜就好了,如果我早点发现你生病了就好了……如果我再对你好一点就好了。
当某一天,父亲出差出去,母亲第二次离家出走。然后,左哀为狗狗举行了沉重而简单的葬礼。
左哀觉得自己那时的眼神就和红衣魔法少女现在一样,无助,孤独。
那时的左哀抱着狗狗的尸体,完全不敢相信它死掉了。因为如果它不在了,左哀就会再次一个人,一个人哭,一个人傻笑,一个人孤单寂寞,一个人漫无目的不知不觉了无生趣。
左哀觉得狗狗不该死,他觉得如果存在神的话,他愿意用自己十年的寿命换狗狗一年。他害怕孤单,那座不算太小的房子太过空虚,待着里面好像是待在什么怪物的口中,阴暗无光,恐惧从心底发芽,生根,蔓延成藤蔓,禁锢住他的心。
左哀不希望红衣魔法少女成为那时的自己,于是,他无比坚定地对她说:
“不会的,我就算抛弃自己,也一定不会抛弃你。”
这像是情话,却是更深的许诺。以左哀之名,以他对狗狗的爱与深情,许下的永世不会违背的诺言。
“主人,我相信你!”
红衣魔法少女实际上是个悲观主义者,所以随时随地都想方设法自己把自己逗笑,生怕那一秒脸上没了笑容就再次感觉到初生之地的绝望。
但是现在她没有笑,因为她觉得左哀的话不可笑,她觉得左哀的话必须认真对待。因为那话很真,因为那话足以使自己不再绝望,就算上当受骗也好,她都愿意相信左哀。
因为她冥冥之中觉得,就算不是左哀召唤的自己,他们两个也是因为是一类人所以自己来到了这里。
既然是一类人,那么久肯定能成为朋友,一定能好好相处。朋友之间难道不需要互相信任么?不是应该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的么?
红衣魔法少女已经准备好了为左哀两肋插刀,所以她决定告诉左哀她的真名。
“其实,我叫钦,单字钦。我以我的真名起誓,你,我的主人,我会对你绝对忠诚,直到死去!”
(这章有些小压抑,明天来点愉悦的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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